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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4、参不透(1 / 1)

初识藏冬的时候,白落眠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而喜欢他的原由也十分简单。

——因为她从未见过如此温柔俊美之人。

在白落眠眼中的藏冬,谦和儒雅、乐善好施,虽生了一副如玉的面孔,却从不会给人以疏离之感。

无论对何人,他都愿意倾心对待,绝不会有一丝敷衍。

而他的善意,也从不求任何的回报。

白落眠原以为自己永远会与玩伴一起,远远地看着他,偷偷议论着他,直到某日他像一个年少的梦,在她的回忆中逐渐淡去,彻底化为心底的白月光。

可世事总比她想象的戏剧性得多。

那日她替父亲上山采药,却不幸碰到了山匪,随她一同采药的童子,当场被那群山匪一刀了结了性命,而她失足滑落山崖,虽毁了面容,却好歹是留了一条命下来。

自那次之后,她身边的一切都全然变了。

城中飘出了关于她的议论,说她命硬,克得父亲重病,还克死了那随她采药的小童子。

再加之面容被毁,平素里与她亲近的伙伴,也渐渐疏远了她。

她本是活泼的性子逐渐变得沉默,大部分时间都一整日将自己关在屋中。

那日,她在屋中关得憋闷,心头就似笼了一股火一般,烦躁不安,踱步出屋,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附近的山峦散步。

而也就是那日,她碰到了改变她一生的转折点。

夏日,虽已至深夜,蝉鸣却依旧聒噪,一阵阵的,搅得她心烦意乱。

她抬手狠狠地折了一根花枝,丢在地上,却在转眼间,看到了不远处丛林中站着的一个人。

许是因为有了上回被山匪截住的经历,就在那一个刹那,她自脚底板冒起了凉气,整个人就似被钉在了地上一般,动弹不得。

直到那抹背影转了过来,她才觉得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空了一般,瘫软地摔至了地上。

“白姑娘?”藏冬的声音清冽,宛若山间淙淙流过的清泉。

白落眠看着他,怔了怔,少顷后,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。

他的眼瞳不似往日的乌黑,竟泛着浅浅的金色,站在她的面前,就宛若两个小小的太阳!

看见她这番反应,藏冬才倏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,敛去了眼瞳中的金色,温声安慰她道:“既已被白姑娘看见,我也不多做隐瞒,我是九天境中神明,不过离开了那个地方游历朝境,日后也大抵不会再回去了。”

他说得坦荡,目光诚挚,倒是不似有假,白落眠这才逐渐冷静了下来。

“神明?”她惊讶地重复了一遍,而后才觉有些失礼,又慌忙垂下了头。

“我相信白姑娘的为人,知晓白姑娘不是会乱传流言之人……”藏冬对她微微一笑,伸出手来将她拉起。

“我不会的。”白落眠如今本就沉默,知晓被他人非议之苦,自是不会去做这种事情。

“夜半黑暗,刚刚又下了一阵小雨,山路泥泞湿滑,还是让我送白姑娘回去吧。”许是因为藏冬闲散随意惯了,没太在意什么男女大妨,就这样牵着她的手,引她走下了山峦。

而除却她,没有人知道,那时她心跳的极快,面色绯红,脑海中更是一片嗡鸣。

后来,父亲因病过世,她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,便顺理成章地求了藏冬带她一起游历四方,而藏冬也并没有拒绝。

白落眠一直以为,藏冬或许对她是有一点点喜欢的。

不过就算没有,也无妨,反正能跟着他,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了。

直到,藏冬遇见了那个男人。

因着与藏冬朝夕相处的缘故,白落眠知晓了,藏冬有着预言之力,在特殊情况下可看到某人未来的因果,这也就是为何当初九天境中大多数人,都不愿放他走的缘故。

而那个男人亦是九天境中的神明,还与藏冬相识。

因着看到了他因果,又顾及到了一些往日的情分,藏冬没忍住,终还是将自己所见隐晦地说了出来,善意地提醒了他。

但说来又是多么可笑,就是因为这一语提醒,这一念善意,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人不人、鬼不鬼的狼狈样子。

那日天边下着泼墨似的暴雨,她浑身湿透,跌跌撞撞地闯进了藏冬被囚的地方。

看着他双目紧闭,血流如注的模样,她终是没忍住,哭得声嘶力竭。

可他到底为何要如此良善,就算自身难保,也要用尽体内残存的神力,为那些心有残愿的孤魂野鬼塑造灵体,助他们留在阳间,完成最后的心愿。

那些灵体,身上承载的一点点一滴滴,可都是藏冬的生命啊!

他明知道,这样只能加速自己的死亡,他明知道的……

可就算如此,他也始终携着那抹温柔的笑意告诉她,反正自己已然逃脱不开这必死的命运,活多久,于他来说,早已没有那么重要了。

那个雨天,她伏在这个地方,哭了很久,任藏冬怎么劝,都不愿离去。

她求藏冬留下她,似以前一样,她只愿陪在他的身侧,可藏冬却只是闭着眼摇着头,不愿说话。

白落眠知道,依藏冬这么温柔这么善良的性子,又怎会忍心将她与自己一同禁锢在此处。

不过没关系,他不愿,他不忍做的事情,她来帮他完成。

在电光火石间,她从袖中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,抵在了自己的颈脖之处,对藏冬一笑,道:“你觉得我是个活人,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,不必与你一同被困于这样的逼仄狭小的地方,一厢情愿日日夜夜地守着你,可你不知,我的心太小,只能容得下你一人,这世界再大,于我来说,也如无物。”

“你有佛心,愿渡世人,而我的心很小,只想渡你一人。”

这一语说完,她没有任何犹豫,执着那把短刀便割破了自己的咽喉。

鲜血喷涌而出,在生命消逝殆尽的那一刻,她听到了藏冬的叹息声,也知晓,藏冬终是对她妥协了。

她的魂魄被藏冬塑成了灵体,而她也终能如愿,守在他的身侧,直到他彻底消散在这世间。

桑溯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白落眠,神思竟逐渐有些恍惚了起来。

若谢虞到最后也没有爱上她,她会如白落眠一般,继续无望地等待,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吗?

谢虞看着她怔神的模样,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,笑了笑,拉过了她的手来,在她耳边轻轻说道:“你与她不一样,不是么?白落眠将自己所做的一切,都赤/裸裸地摆在藏冬的面前,生怕他不知晓这一切。她从头到尾都在等一个答案,等一个她希望得到的答案,而你,所做的一切从不是怀着目的去做的。你与她,本质上就不是一种人。”

桑溯抿了抿唇,其实她早就该猜到谢虞其实心如明镜。

那些她刻意隐瞒,她自以为是只有自己知道的事,谢虞怕都是知晓的吧。

其实她与白落眠一般,都没有参透情爱二字,她们也近乎是一样的固执。

只不过,她在此事上却表现得比白落眠通透得多。

因为,她从不奢求自己能得到回应,也从不愿对谢虞造成困扰。

她只愿,自己的所做能帮上谢虞一些,只愿,谢虞这一生都能够平安顺遂。

白落眠颓败地瘫倒在地上,泪还在不住地流,只不过,却是一句声音也发不出来了。

而藏冬也转过了头去,不忍再看她,而是看着谢虞与桑溯道:“我还能给二位一个线索,不过这怕也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。”

他抬眸望向桑溯,唇边漾开一个虚弱的笑容:“桑溯上神可还留着你的那枚梧桐发饰么?”

桑溯一惊,下意识地将手抚上发间,而藏冬只是摇了摇头,安抚道:“桑溯上神不必讶异,当初九天境中的神明们不愿放我出九天境,很大的一个原因便是,我能看到许多他们看不到的因果,也能预言出很多未来会发生的事情。让这样的一个人离开九天境,实在太过危险,当初还多亏了谢虞神君……”

不过他也没有再提当年之事,而是缓缓阖上了眼眸,平了口气息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知晓你发上的这个发饰是何人打造的。”

“这发饰是九天境的法器,打造之人难道不是九天境的神明?”

“不……是一个半仙。”

“半仙怎能打造出这样的东西,就算能,那其上的九天境印记……”

“上神就从未想过,打造发饰的,与印刻上这图案的,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吗?”

“你是说……”想到此处,桑溯只觉得后脊蹿上了一股寒意。

若这发饰是一个半仙打造而成的,那所谓的九天境的印记,又是谁刻在上面的呢?

一般来说,这九天境的印记,本该是打造发饰的人,为证明自己的身份而篆刻上去的,可是明明能一步到位的事,却偏偏用了两人来完成……

而于她来说,这发饰,还是师父给她的。

莫不是……

桑溯不敢再想了,猛地抬眼,看向藏冬。

可男子那双金瞳,却宛若冬日中的一口古井,冰冷、沉静、深不见底。

之后,他微微一笑,以一个近乎空灵的声音,说出了下一句话:“那个打造这发饰的匠人,就在北洲的缪阴,姓齐,名梁生,若上神真的有意去寻求真相,不妨去缪阴寻他一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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