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2、零苍(1 / 1)

桑溯虽知晓扶榆刚刚那个举动的确是帮了她一把,但却始终见不得别人这样冷嘲热讽谢虞,于是开口调和道:“扶榆你不是在落星野修行么?”

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扶榆对她有一种特殊的亲昵感。

毕竟他无论对九天境中的任何人,都是直呼其名,而只有对她,会唤一声桑溯姐姐。

虽然她比扶榆晚来九天境好多日子,也无法确定,在他这看似比她年幼的皮囊之下,是不是藏着一个比她年长的魂魄,但也就这样由着他,受了下来。

“桑溯姐姐怎会突地关心起我了?”扶榆愉悦地弯起了唇角,又偏了偏头,捏着那把扎在废墟中的邪剑,轻巧地提起,漫不经心接道,“自是修行完了,便出来了。”

刚刚在那剑与桑溯缠斗的时候,齐梁生就躲在屋宇的檐下,如今这屋宇一塌,便将他埋在了其下,只露出了个头来。

他是半仙之躯,自是不会缺胳膊少腿,也不会受太大的伤,只不过被木石压住,一动也不能动弹。

扶榆问完那句话后,并没有等桑溯回答他,反是转过了头去看齐梁生。

齐梁生瞪大了一双眼睛,目色阴沉,一双黑洞洞瞳孔中迸射出来的光,仿佛要将他凌迟。

然扶榆却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他的面前,蹲下身来,抬手挑起他的下巴,在他就要破口大骂的前一刹,抬指便对他施了个哑咒。

“桑溯姐姐也是,就这样的人,何必与他对话,直接杀了不就完事了?”

看着齐梁生目呲欲裂的模样,扶榆歪头笑了笑,轻轻一挥手,手中光刃乍现,轻飘飘的,便将齐梁生的头颅削了下来。

他手起刀落的动作极快,轻巧得就像在削苹果。

鲜血喷涌而出,染红了他的衣裳,然他的表情却十分麻木而冷漠,就似自己只是随手折下了一根花枝一般。

“扶榆。”谢虞皱了皱眉,显然对他这个举动有些反感。

然扶榆只是依旧带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,慢条斯理地道:“谢虞,你不是说要护着桑溯姐姐的吗?连个人都不敢杀……怎么,想像藏冬一样普渡众生至死么?更何况,这齐梁生又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扶榆一捏诀,便将衣上的血渍都消除了去,走到了桑溯身侧,言笑晏晏:“桑溯姐姐,这齐梁生不过只是一条狗罢了,留着还是杀了,都无关紧要。你们若想找,不也得去找他背后的主人?”

见桑溯依旧沉默,他眯了眯眼睛,也没表现出半分的不悦,只是继续道:“谢虞倒也没舍得与你说,让你操心。他估计早就猜到这背后之人是谁了吧。”

果然,听完这话,桑溯这才堪堪抬起头来,望向谢虞。

“我的确有所猜测,只不过不能确定。”谢虞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两步,将自己隔在了桑溯与扶榆之间,这才出言道,“依你所言,你是确定了?”

“这是自然。”扶榆嗤笑了一声,双手抱胸,态度更为冷傲,“你忘了我在落星野修行的时候,恰好看见了什么吗?”

对于此事,谢虞倒是真不了解,索性沉默了下来,而桑溯却似忆起了什么一般,神情一时有些恍惚。

“当初你在落星野与我说那话,就是因为你看到了那幕后之人所做的事情?”

“桑溯姐姐可以这么理解。”扶榆挑了挑眉,“这幕后之人虽与我不甚熟悉,不过往日在九天境中,我也是见过的。”

“假扮成我师父的……也是他么?”

“差不离吧。”这回的这句话是谢虞接的,“有件事,我一直没有考虑好要如何与你说,如今事已至此,也可以敞开了告诉你了。你左眼中的神力,有一部分,与如今你体内那股异常的神力同出一脉。”

“所以……其实你很早就在怀疑我师父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听闻此话,桑溯沉默了下来。

她无法出言指责谢虞对她的有所隐瞒,毕竟她也曾与谢虞说过,她想亲手寻找真相,也从不愿去相信别人所告知于她的所谓真相。

可她纵使忆起了过往的回忆,也不再是那个单纯轮回于朝境的桑溯了,但师父于她的一切,却自始自终都没有改变过。

“桑溯姐姐?”

在她沉思的这个片刻,扶榆又唤了她一声。

桑溯下意识地“啊”了一声,很快就平静下了神色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
“其实桑溯姐姐不必硬撑,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。”扶榆在这小院中踱着步,过了会才转过头来,直视着桑溯的眼眸。

不似谢虞刻意隐瞒而略显温和的琉璃色眼瞳,扶榆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地将自己属于神的,赤金的眼瞳展现在了桑溯的面前,只叫人觉得矜贵而孤清。

甚至,一丝温度都没有。

“零苍这个人,桑溯姐姐应该知晓。”

桑溯怔了怔,这才逐渐在脑海中寻找到了这个名字。

零苍,上古神祇之一,据说是与谢虞同一辈的神祇,也被九天境中人尊称一声零苍神君。只是他从不显露于众人眼前,也无意于九天境的一切事宜,所以早在她来九天境之前,零苍就淡出了九天境众人的视野之中。

不过,若说到零苍,就非要再提起另一人。

——清珞。

清珞是零苍的师妹,与他同承一师,同修一道,相处了千百年,自是感情深厚。

只可惜陨落于一场九天境的浩劫之中。

除了零苍,没有人知道清珞是怎么死的,不过,也没有人关心。

九天境中日日都有人羽化升仙,也自然日日都有人陨落,同归于天地,于神祇来说,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归宿罢了。

“你是说……他便是你所说的幕后之人?”

忆起九天境陨落时周遭血色的一片,又想起藏冬被入骨钉锁链缠绕的,伤痕累累的身躯,桑溯实在无法将印象中这个寡淡的人,与这一切联想到一块去。

“他为什么……”

“桑溯姐姐觉得是为什么?”

“你是说清珞之死与九天境有关,所以他才刻意报复?”

“为什么一定要是报复呢?”扶榆轻轻地摇了摇头,面上的笑意莫测,声音澄澈而干净,但说出来的话语却又显得阴气沉沉,“桑溯姐姐,人做一件事的原因可能有千百种,若不知晓清珞的过往,我们盲目猜测,也无法知晓些什么。而就算知晓了清珞与零苍之间的过往,你又能确定零苍现在所做的一切,就真的是为了已经故去千年的清珞吗?”

桑溯顿了顿,不得不承认扶榆说的十分有道理。

没有证据佐证的推测是最无用的东西。

有些人就是疯得可以,就算清珞的死与九天境毫无关联,零苍也可以借着这个原由为所欲为。

能与齐梁生这样的人臭气相投,她不得不怀疑起了零苍做这件事的真实目的。

可藏冬的话又不适时地回响在了耳畔。

他说他说了不该说的话,惹怒了零苍,才被禁锢在荒城之处,饱受折磨……那这话是不是就意味着,零苍所做的一切,确是与清珞有所关系呢?

扶榆与她不同,不知晓任何内情,然她却可以从过往所经历的事情中,寻到些蛛丝马迹。

看着扶榆满不在乎的面庞,又忆起他在落星野说的那些赌气的话,桑溯叹了口气,道:“除非真相便摆在此处,我们现下所做的一切,本就只能凭借猜测。”

“桑溯姐姐说的不错……所以我才想告诉你们,我这儿可有关于零苍的消息,就看你们想不想听了。”

扶榆打了个哈欠捂住了嘴,继而懒洋洋地道:“其实我对零苍这些破事本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,只不过他来了落星野,扰了我的清静,我又恰好完成了修行,在此碰到了桑溯姐姐,所以才想着不如就凑个热闹,看看零苍到底想与你们玩个什么样的游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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