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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9、浮沉(晋江文学城)(1 / 1)

聂贵妃的生辰快到了,云浅眼下虽住在宫外,但念及聂贵妃平日里对自己的照顾,仍备了份厚礼,亲自送到宫里去。

到了朝晖宫,恰巧平王和平王妃也在,各自见了礼,便小坐了会,话了些家常。

云浅见聂贵妃和平王一脸春风得意。出了门,一问才知道今天早朝时皇上嘉奖了平王,加封他为武州督使。

武州地广物博,平王掌了这一方的兵权,如虎添翼。

平王若能胜过诸位王爷,在储位之争中脱颖而出,于云浅而言,未尝不是件好事。至少以他和惟璟的关系,他若称帝,不会加害惟璟,惟璟也愿辅佐他。

可万一,他失败了。那惟琛和惟璟就会迅速站在对立面上,争个你死我活。

她了解惟琛亦了解惟璟,惟琛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,而惟璟并不是个甘愿妥协没有野心的男人。

她不愿见他们二人斗得你死我活,所以她前不久想到了另一条出路,那就是治好穆王安惟琋的怪病,助穆王上位。

穆王眼下是唯一的嫡皇子,若心性举止恢复正常,入主东宫,继承大统,合情合理,又有谁能反对?

云浅的打算虽好,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。

穆王并不认为自己有毛病,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治疗。

她想了许多办法,有一回,在青空的好说歹说下,他终于愿意安安静静地坐下来,一见她拿出了金针,又咋咋呼呼地跑得不见人影了。

青空看着穆王急速消失的背影,无奈地对云浅道:“公主,我看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,治不好的。”

“要不,你再劝劝他?”云浅小心翼翼道。

青空一把揽住了云浅的手臂,求道:“公主,你还是放弃吧!我不想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,那样他会委屈,觉得我不爱他。而且我觉得他现在这样挺好的……”

云浅喟然长叹,知道这条路是行不通的,只好放弃,可怜她研究了那么久的医书,翻了无数典籍。

*

七月二十,聂贵妃在宫里办了个盛大的庆生宴。这是她成为贵妃后的首个生辰,意义非凡,自是办得隆重。

前朝后宫多有见风使舵之人,见眼下聂贵妃与平王势头正猛,纷纷赶去巴结,宫里甚久没有这般热闹。

宫宴酉时三刻开始,云浅酉时一刻入的宫。

此时夕阳未下,却已红霞满天,远处的山峦在霞光的映衬下郁郁苍苍。

云浅下了马车,仰起头来看着如绮如梦的云霞,不禁感叹道:“日夕大川阴,云霞千里色。”

“思公主好雅兴。”

背后传来了似曾听过的说话声,云浅回过头来,却是陆云漪。

当初她虽无心,但也确确实实害了惟璟和惟琋双双中毒,皇上判她十年内不得踏进皇宫一步,如今十年期限已过,今日她是代替陆夫人前来给聂贵妃贺寿的。

云浅已是许久未见她,此时在夕阳下,见她穿了见淡蓝色的衣裙,腰若约束,亭亭立在众人中,气质可谓十分出众,只是她比之前瘦了许多,脸小了,两只眼便显得更大,一副楚楚可怜又楚楚动人的模样。

云浅想起了她和惟璟的那些过往,心里不大自然。

可她并未觉得自己对不起她,或者惟璟最后选择了她,她便胜过她百遍千遍,带着获胜者的心态去凌驾于她之上。

她知道云漪对惟璟是真心的,若她日后真嫁给了惟璟,做了宁王妃。只要云漪愿意,她也不反对惟璟娶她做个侧妃的。

云浅朝她点头笑道:“陆姑娘,许久未见。陆相国与陆夫人可都安好?”

“谢思公主关心,家父与家母都好着呢!”云漪落落大方地回道。

“本公主初到洛川时,得相国与夫人关照,一直感恩于心。”

“公主客气了。”

过了这么长时间,云漪的心态已被一开始时平和了许多。

云浅以前只是个商人的女儿她尚且争不过她,如今她贵为公主,她又能拿什么跟她争?

况且感情的事是不可勉强的。

这些年她虽痴心于惟璟,但她贵为相国千金,又值芳龄,倾心于她的人也不是没有。若她因为惟璟不爱她而怨他痛恨云浅,那那些喜欢她的公子哥不也得怨她痛恨惟璟。

能够想到这一层,她心里自然能宽慰许多。只是她对惟璟的情愫,少时而起,又经年累月,短时间内想要解脱却是无法。

便也只能故作洒脱,把一切深埋于心里,只盼日久天长,时过事移,她的那点执念也能渐渐淡了。

言罢,云浅与云漪相视一笑,两人正要一同入宫,旁边忽传来了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——“原来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思公主。”

云浅听这人说话有些尖酸,声音却娇软得很,不由得往旁看去她几眼,却是个细眉小脸,举止有些做作的陌生女子。

那女子见云浅打量她,走上前来,对云浅深深一拜道:“李钥儿见过思公主。”

李钥儿,只有个名字,云浅一时间倒真判断不出她是哪位高官或皇亲的女儿。

云漪见她有些茫然,好意提醒道:“这是北郡王的爱女,佳敏郡主。”

“原来是佳敏郡主,快快请起。”云浅恍然笑道。

李钥儿直起腰来,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云浅道:“思公主金尊玉贵,自然是不晓得吾等这些闲人。”

云浅见状,心里愈发奇怪。她不曾见过李钥儿,又没得罪过北郡王,可李钥儿说起话来,怎阴阳怪气,夹枪带棒的,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故。

“公主是不是最爱海棠花?”李钥儿盯着云浅头上的花簪看了会,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。

“喜欢却不是最爱,郡主也喜欢海棠花吗?”云浅发现她头上也别了朵海棠花样的绢花,客气地回问道。

李钥儿摸了摸头上的绢花,笑道:“不喜欢,但有人喜欢,我便戴了。”

云浅并没有意识到,李钥儿说的这番话与陵游有关,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李钥儿口中说的人八成是她的情郎,毕竟姑娘家不会无来由地特意为谁戴花。

她笑了笑,转身同云漪一块走了。

李钥儿看着云浅离去的背影,眼神渐渐怨毒起来。

她上一次被陵游叫人送出了符府后,陵游听了符清漓的话,确实来给她道了歉。

可陵游的道歉就是道歉,除了道歉外,别的一句话也没有,一刻也不肯停留。

她从小到大哪被人这样无视冷落过,况且陵游躲她就像躲瘟神一样。她一直自恃美貌,以往那些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又变相地增添了她的自信心。

陵游如此不待见她,直气得她一整天都吃不下饭,她只好委屈巴巴地找符清漓诉苦。

符清漓听了她的话,犹豫了许久,勉为其难地告诉她,陵游早看上了云浅,她若想得到陵游的心,只有一个办法,那就是让云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。

符清漓知道李钥儿自傲自大又敏感善妒,这样的女人一旦嫉妒起来,比起常人更狠更不择手段。惟琛不许她伤害云浅,她便想到了借刀杀人这一招。

李钥儿自小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,如今竟一心想嫁给陵游,就必须得嫁给他。知道陵游另有所爱,非但没有打起退堂鼓,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,更加坚定了要嫁给陵游的决心。

云浅拉着云漪坐在了一块。适才碰到她的手时,云浅就觉她的手凉得很,便趁携她一同入殿时,搭了她的脉。脉象细弱玄涩,是典型的肝气郁结,脾虚气虚之症,难怪乎她会消瘦了这么多。

云浅拿起了席上的一块玫瑰花饼,对云漪道:“玫瑰可疏心散气,陆姑娘可想尝尝?”

“谢公主,但我素来不喜玫瑰之香。”云漪礼貌地回道。

云浅不再说些什么,往四周看了看,各宫妃嫔和王公大臣的内眷都来得差不多了,只是平王妃的身旁少了个平王。云浅想莫非是平王见女眷太多,有意避嫌吗?

恰巧此时,徐贤妃也问起了这事,聂贵妃道:“珝儿被他父皇派到陵州去巡查水利,一时间赶不过来,不过那孩子有心,早让王妃送了这红珊瑚过来。”

她以前不受宠又不得势,母子俩在深宫里相依为命。每一年的生日,惟珝都会陪在她身边尽孝心,逗她开心,如今,一切都好了,她们母子俩见面的时间反倒少了。

大家听到了聂贵妃的话,都往正席的中间位置看去,黑檀木雕的底盘上,摆着一棵红艳似血的珊瑚,珊瑚对于这些妃子夫人来说也不是罕见之物,但这枝珊瑚造型独特,无论是从正面还是反面来看,都似一个“福”字,又高大壮硕,绝非凡品。

众人看了皆交口称赞,有称赞珊瑚的,也有称赞平王孝顺的,更有称赞平王年轻有为的。

聂贵妃听了笑不合嘴。

宾客觥筹交错之间,有太监来报,说是皇后娘娘驾到。

聂贵妃听到通报,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席,客人们也不敢坐着,分列而立,恭候皇后的驾临。

皇后穿着大红金丝银线绣成的牡丹曳地裙,鬓插凤涎流苏金步摇,架子十足地走了进来。

众宾见过礼后,各自入座。

整个大殿的气氛在皇后到来后立即微妙了起来。

“本宫此刻前来,该不会打扰了贵妃妹妹的雅兴吧!”皇后看着贵妃,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。

“皇后娘娘能移驾春晖殿,是妾身莫大的荣耀。”聂贵妃起身应道。

“妹妹芳诞,本宫想送些珠宝玉器,又觉得没什么新意。况且妹妹定不缺这些东西,知晓妹妹平日里也爱丹青泼墨,这幅出自名家之手的芍药春眠图便赠给妹妹吧!”

“庭前芍药妖无格,池上芙蕖净少情。唯有牡丹真国色,花开时节动京城。”

皇后是借赐画之由提醒她,别忘了她这个正宫的存在。聂贵妃心里自然明白,却装做不懂,笑着接过道:“妾身谢娘娘的恩典。”

丝竹声响,身着彩衣的舞姬迤迤而来,扬袖成风,大殿上歌舞升平,看起来一派祥和。

云浅仔细地瞧了瞧那些跳舞的舞姬,许多都是旧识相识,不禁有些怀念她在韶音园时以歌舞为乐的日子。

一曲还未舞毕,贵妃手底下的顺公公忽脸色仓皇地走了进来。

众人发觉他神色不对,下意识地觉得必是出了什么大事,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去看他。

“小的叩见皇后娘娘,贵妃娘娘。”顺公公磕头道。

“今日是本宫的寿辰,你怎么冒冒失失的?”聂贵妃见状,心里颇有些不悦。

顺公公抬起头来,擦了擦脸上的泪道:“禀娘娘,平王殿下出事了。”

此言一出,乐工停止了奏乐,舞姬也停止了舞蹈,那些原本还把酒言欢的人也都不敢说话了,全场噤若寒蝉。

“殿下仁孝,知道今日是贵妃娘娘的生辰,便想着赶回来给娘娘贺寿。不料半路上马发了狂,把殿下摔了下来,大夫说殿下的命是保住了,只是以后……”

“以后如何?”聂贵妃焦急地问道。

“以后……以后怕是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。”顺公公哭丧着脸说。

聂贵妃听了这话,只觉胸口有千斤重,又似有一支冷箭从她头顶刺入贯穿至脚底。

她觉得全身发冷,整个人既喘不过气来,也无法动弹,两眼一黑,顷刻间便倒了过去。

众人一看,唏嘘不已,大殿里一下嘈乱了起来。

当此时,皇后从席间站起,轻挑凤眼,威视四周。

众人在这样的目光下,皆不敢再出一声,大殿又恢复了寂静。

“传太医。”皇后威严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开来。

过了一会,皇后又把手一扬:“散了吧!”

聂贵妃的庆生宴便这样结束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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